高校组织地位的特殊性,决定了高校采购属于学校大后勤保障类中独特的偏被动型工作,由于政策性强、与人财物关联度高等多重因素的影响,采购绩效一直难以用效率和效益进行衡量。在2024年“两新两重”以旧换新项目和2022年设备更新改造贷款项目中,高校设备采购就不仅服务于教育科研需求,更深度融入国家战略与经济社会发展全局。当前我国高等教育进入教育强国建设新发展阶段,在经济社会环境复杂多变的情况下,多措并举提高采购效率和效益,有力保障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工作,是采购工作助推高校高质量发展的迫切需要,必须引起采购工作管理和服务人员的高度重视。
一、深刻认识提升高校采购效率和效益的紧迫性
将提升采购效率和效益放在突出位置,是从宏观和微观两方面应对国际国内形势发展的迫切需要。
是建设科教强国的迫切需要。据中国政府采购网数据,2024年全国政府采购规模达4.2万亿元。据教育部数据,2024年全国高校采购规模超8000亿元,高校采购金额占国家政府采购总额的比重超过19%,从使用效果的结果来分析,其项目平均资金节约率和工作效率滞后于全国平均水平。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形势下,我国面临与西方的激烈竞争,而高校是突破技术壁垒的生力军和人才培养的主力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拥有一流的教学科研设备是竞争的关键因素之一。在当前经济发展进入新周期的情况下,提升设备采购资金使用效率和效益,直接关系到财政资金效能、合规管理以及科教强国发展目标的实现。
是学校高质量发展的迫切需要。采购工作的效率效益,反映了高校的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在东升西降的窗口期和机遇期,如果一所大学没有效率,就没有速度,就只能继续落后,赶超无从谈起。没有效益,就没有积累,取得的成果就不能转化为学校发展的资源和支撑。高校采购工作将采购效率和效益放在突出位置,才能强化采购成本控制,提高积累率,将节约的资金用于加“长板”、补“短板”,不断优化资源配置,才能不断提升学校竞争力,为学校教学科研和人才培养提供坚强的资源保障,助力学校高质量发展目标的实现。
是推进廉政建设的迫切需要。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必然产生采购无效率、无效益。高校采购工作将采购效率和效益放在突出位置,必然要求学校各部门之间明确职责,减少推诿和扯皮,对采购过程中如供应商信用风险、价格波动风险等各类风险进行有效评估和管理,同时必然要求规范采购流程,提升资金使用透明度和合规性,减少人为干预和暗箱操作的空间。这都有助于提升高校管理水平,营造风清气正的校园环境,推进高校廉政建设目标的实现。
二、深入研究影响高校采购效率和效益的多重因素
效益效率和公平公正,是政府采购的内生要求,表现为内在一致,政府采购制度设计的最高追求就是两者的有机统一。但在高校采购具体工作中,效率效益和公平公正有时呈现出矛盾性,主要表现为时空的多重性、交错性、不一致性。在当前或在一个空间有效率效益的项目,换一个时间、地点或维度评价,结果可能是不同的。从多层次、多维度的视角来看,影响高校采购效率和效益的因素主要有以下方面:
政策规定。高校采购效率和效益受国家社会层面、高校层面、采购具体工作层面等不同层面的影响,不可避免会出现衡量采购效率和效益标准在多个层面的时空不一致性。如一些项目不允许设置供应商资格条件,只允许中小企业投标,如果用户单位站位不高,就会难以理解这些规定。再比如学校层面急于实施一些改造维修项目,不按规定走采购程序,而直接通过学校办公会决策,这样看似提高了效率效益,但却存在因违背采购政策而被审计巡视追责的可能。
认识误区。对采购效率和效益的理解不仅在时间、资金的表层,有时体现在组织成本、制度摩擦成本的深层,要通过拉长时间线看采购结果。如采购到廉价物品,看似节约了资金,如果采购用品达不到教学科研的预期效果,从目标价值实现程度上看,就是降低了效率效益;所以如果切合实际采购到高档次设备能充分满足教学科研需要,反而是讲效益的体现。再如为了提高采购速度,项目前期的需求调查走了过场,就可能出现采购物品货不对版。还有一些采购项目应公开招标而采用了其他采购时间短的采购方式,后面接受审计检查和巡视时需要不断写说明材料,这些当时貌似提高了效率效益的做法,从综合成本实现程度上看,最终都损害了效率效益。
环境制约。高校行政管理服务岗位的薪酬与部门的效率和效益并不直接挂钩,员工的工作贡献较难考核,由此滋生出软、散、慢,管理低效的问题。有的资深老员工守摊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有的采购人员认为采招工作重要但不核心,采购工作中只求形式流程上合规,从而产生了一些不顾实际效果的采购,造成时间成本、经济成本和社会资源的巨大浪费。
风险规避。采招工作程序性强,特别注重流程完备,档案完整。有的采购人员认为这是一个管“物”的权力风险岗位,出于回避可能存在风险的考虑,也会出现不将效率和效益作为优先选项的行为。
三、深化落实提升高校采购效率和效益的举措
当前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的周期,在有限的资源供给下,国家始终高度重视对高等教育的投入,并将其始终将其摆在优先的位置。高校采购工作要进行系统性改革与创新实践,采购管理和服务人员要充分发挥主动性和创造性,不断提升采购效率和效益,不负国家的厚望和人民的重托。
提振精神,营造良好工作氛围。上级相关部门要不断完善采购法规体系,出台相应激励政策。学校要鼓励大胆创新,营造容错的宽松环境。采购人员要提振想干事、干成事的精气神,既要有敢于纠正不良现象、不怕得罪人的勇气,也要有直面复杂矛盾,挺身解决问题的豪气,当好“主人翁”。
深入实际,探索采购服务规律。采购工作要注重调查研究,既要学习到兄弟高校经验,找差距、查不足;更要经常深入学院和课题组“望闻问切”。采购人员不仅要研究采购工作的规律,更要研究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的规律,树立将采购工作与教学、科研、人才培养紧密结合的系统观,以长远结果看采购效果的大时间观。如面对学科建设对采购工作的新要求,要紧紧依靠师生研究制定采购方案,必要时向上级财政主管部门汇报,争取支持。以科研设备购置为例,采购前要对学科需求进行画像,开展精准需求调查,匹配学校发展战略,可以实施学科组、校设备购置委员会 、第三方三级论证。学科组基于科研方向和教学计划提出需求,校设备购置委员会审核设备与学科群的匹配度,确保同时支撑多个学科方向的设备,剔除重复率大的申请,第三方评估购置设备的技术前沿性和可靠性。
问题导向,建立良好工作机制。一是畅通信息沟通协调机制,实施采购信息化数字化,既要保持向上级部门信息汇报和沟通渠道的通畅,也要保证学校项目单位、预算、资产等相关部门的有效联动,使之形成合力而不是互相掣肘。二是建立典型案例推动工作机制。一般来说,老师对采购工作总是不那么专业的,采购人员要运用身边成功案例,为教师提供参照系;通过失败案例,以案说法,指导老师们避坑。三是健全采购方式的探索实践机制,如合作创新采购,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提升采购效率和效益。四是完善定期复盘机制。应认识到效率与效益之间相互影响、互为表里的关系,坚持“重点论”,把握不同类型、不同发展阶段学校(学院)采购工作地区性、行业性、阶段性特点,抓住普遍发生、反复出现的问题深入“解剖麻雀”,推进效率效益提升常态化长效化,对经过实践检验的提升效率和效益的好办法及时推广,并形成制度。
突破“重采轻用”传统思维,构建覆盖“全生命周期管理+精准绩效评估+开放共享”管理链条。采购是为了使用,采购回来的设备如果不能发挥作用,还是谈不上效率效益。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要求单价>50万美元设备必须接入全国共享网络,否则削减次年经费。德国亚琛工业大学设备向中小企业开放,按市场价格收费,通过此模式实现了设备运维成本100%自给。这些国际经验值得借鉴。还可以尝试探索利用物联网、区块链技术监控设备使用情况,推动大型科研设备在校内和校际开放共享。对一些维护成本达到重置成本一定比例的设备应及时更新,做到采购的全生命周期成本管控。工作流程上,必须建立设备购置后在科研产出、人才培养、社会效益、绿色效能(例如单位机时能耗降低率/旧设备再利用率)等多维量化绩效评估指标体系,并有配套的动态奖惩机制,例如对设备使用效益考核靠前的实验室,给予后续采购优先权;对连续年度考核效益垫底的设备,强制纳入共享平台或调拨至其他单位等等。未来还可以探索“设备使用效益保险”、“人工智能运维大脑”等创新手段,实现通过数字化治理工具精准匹配需求,市场化共享机制激活存量资源,科学化评估体系引导绩效提升,让每一分钱的设备投入都创造价值。
当然,高校采购工作中讲究效率效益,也要特别注意防止因为片面追求效率效益而影响公平、公正、公开这些采购的基本原则的情况,要在遵守法律、规范程序的前提下提升采购效率和效益。效率不能在程序之外,效益必须在法律之下。
总之,高校采购是一个以结果论成败的事情,检验其效率效益,还是要从整体上看采购结果是否实现了促进学校教学、科研、人才培养、社会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功能,这是对高校采购工作者的持久考验。